株洲晚报融媒体记者/伍靖雯
临水的街巷似乎总是耐人寻味些:湿润的江风送来清爽,让人们可以惬意坐在街边吃个早餐、喝茶聊天,远方偶尔传来一串清脆的车辆声,也只觉是生活送来的小插曲。
这便是8月13日早上,记者走进渌口老街时的第一印象,这里曾因水运码头而商贸繁盛,如今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许换了营生途径,老街却依然保有一种泰然自若的气质,让人忍不住想走得更近一些。
渌口老街一角。(伍靖雯/摄)
1400多年的老街与朝气
渌口老街不算长,却是整个渌口的发源地。
老街的建筑物或许都有些年头,但生活在这里的居民都显出富有朝气的一面。这一点,从沿街商铺精心种养的绿植,以及不时从居民楼里探出头来的花卉可见一二。
街边一处小商铺,肖姓老板和邻居坐在门口闲聊,听闻记者前来探寻老街故事,两人来了兴致。“你是想知道这条老街的来历吗?”等不及我接话,老板继续滔滔不绝,“这里以前沿街都是店铺,比株洲市区还繁华,后面还有几个码头旧址……”
显然,两人都对渌口过往的繁华感到自豪,事实也值得如此。相关资料记载,渌口镇原属于湘潭县的一个商业古镇,唐宋时期这里商业就很繁荣,明清、民国时期更是醴陵的瓷器、粮食、大宗商品运输出境之门户,水运可沿长江水系直达武汉、南京乃至沿海各地。最繁华时,沿线住着数千户人家。当地有民谣流传唱道:“一总工,二总谷,三至六总红绿布,七总八总瓷器铺。”这也是当年渌口八总的大致格局。
渌口因水而兴盛,其得名也与水有关。根据株洲市首席地名专家彭雪开的研究,渌口,古名漉浦,又名津口。唐大历四年春,诗人杜甫溯湘江去衡州(今衡阳市)投奔旧友,舟行经过渌口时作《过津口》一诗,留下“回首过津口,而多枫树林”的名句,津口指的便是渌口。渌口得名,源于其地处渌江汇入湘江的出口处,南梁中大同元年(596年),荆州、郢州等地的官方地图册上,已标注渌口,这表明渌口得名约在南梁年间,距今已有1400多年。
渌口老街一角。(伍靖雯/摄)
铁路桥的生机
行走在渌口老街,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火车的阵阵轰鸣。往渌滨西路探去,远远就能看到半空中钢架结构的两座跨江铁路桥。
京广铁路沿着两座桥穿过渌江,再重新汇合在一起。两座跨江铁路桥并立而行,其中老桥距离湘江相对远一些,于1934年修粤汉铁路时兴建,1936年完工,新桥是修京广铁路复线时修建。
相关资料记载,渌口铁路老桥历经战火,抗日战争时期,渌口镇遭日军飞机轰炸,老街炸毁十之七八,老桥的两个桥墩被炸破损,经历数次修复后一直服役至今。
此时四下无人,一路曲曲折折走到江边,就看到铁路桥桥墩古朴,有明显的岁月痕迹。和沿线的码头相比,没有在这里找到桥志或是其他文字,不过,抬头看平均每隔五六分钟一趟的火车飞驰而过,以及远处鳞次栉比的楼房,足见这片土地的生命力。
历经风雨的渌口铁路桥,至今仍在服役。(伍靖雯/摄)
繁华褪去,色彩依旧
“无店一条街,半边街;无水一座桥,接龙桥;无山一座岭,伏波岭;无僧一座庙,李公庙……”这首渌口民谣,勾画了渌口老街的历史回忆。沿着渌江边的步道行走,不时能看到刻有“文物保护单位”等字样的标志标牌,比如李公庙码头、沙河里码头、接龙桥码头等等,不过可惜的是,曾经的麻石老街基本多已被混凝土覆盖,人们记忆里繁华的码头也多只摆了一两张凳子,成了附近居民休闲的“宝地”。
想当初,看如今。这几年,随着商业业态变化,老街的商铺也发生了改变。曾经的供销社关了,街上的百货店、河鱼店多了,修铁补锅的日杂店不再日日开门,而是写有电话号码的白板纸往店门上一贴,随叫随到。
当然,老街最大的好处,就是邻里之间彼此熟稔。随便在一家“谢记粉馆”落座,就能听到下粉的师傅顺口报出每一位街坊的早餐偏好;附近一家理发店的老板坐在门口歇凉,时不时和路过的街坊打招呼闲聊。
对于眼前这些变化,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的陈老觉得,老街的繁华虽已不及当年,但熟悉的街道和邻里,仍能轻而易举唤起他的青春回忆。
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,老街留下的痕迹已然成为过往。值得高兴的是,随着融城进程加速以及高分子新材料等产业快速发展,渌口的青春活力未曾丢失。
返程时再看一眼老街,只觉这里是阅尽喧嚣后洗尽铅华,过去还是现在,都有属于它的色彩绽放。
李公庙码头曾是渌口重要的谷米码头,不过麻石路面已多被混凝土覆盖。(伍靖雯/摄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