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国我的家乡,要是按例在晨跑的道路旁不经意看到淡蓝色的牵牛花,就基本可以判定,秋天已经来到。
牵牛花看似弱不禁风,却极有情义,年年如期而至。在每年盛夏逐渐退场的时节,它们就乘着天地间一丝微凉,在丛野间悄然绽放。这个时候还是初秋,早上虽有了凉意,但是到了中午时分,阳光依然明艳,依然会感到燥热。往往是这个时候,牵牛花又已经收束住自己,独自在梦乡憩息。
秋天的到来,给稻田染上金黄,但是在菜田间,却依然绿意盎然。这盎然是收获的象征!
那浓黄的丝瓜花镶嵌在硕大的花叶上,花叶间垂下一条又一条浅绿色的丝瓜。我的母亲小心地摘满一篮,又赶紧拿出手机,拍下收获的喜悦。满排丝瓜架下是一地南瓜藤,南瓜叶比丝瓜叶还要硕大,且更加繁密,这就需要你睁大眼睛才能发现叶下掩映着的南瓜。南瓜已经有足球般大小,但是因为没有完全成熟,所以还是碧绿,与南瓜叶一样颜色。
假若你更加细心,会发现在菜叶间潜行的青蚱蜢,这种通身嫩绿的蚱蜢,学名叫中华剑角蝗。它一整天举着个削尖的脑袋,滴溜溜转动眼珠,这里咬几下,那里啃几下。它们是菜园的“一霸”,好好的青椒或缸豆,都让它们给糟践了。正当你瞅着它们,升起怒火的时候,地底裂缝间的蝈蝈却唱起了歌。歌声清脆响亮,不绝如缕,那是凉薯见熟的征兆,你的心情又因此渐渐好转来。
持续的三伏天带来些许躁动,所以更加盼望着秋的到来。回到家乡、回归田园,与初秋邂逅,在丝丝清凉中满心收获果实,心底里好似晨露般宁静剔透,我和母亲脸上都有了微笑。
收获归来的路上我脱口而出“天凉好个秋”,然后又和母亲解释说,这是古人诗词中的句子,古人这样说,是因为心中有愁。此刻我这样说,当然不是因为愁。
后来我又想,其实心上有个秋,不是愁来也是“愁”!
(邬添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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